现在站了起来。他用手指梳梳头发,整理一下领带和帽子。从他的嘴角低声挤出几句话:“这话只能私下悄悄说————我们一直都很确定,只是苦于没证据。”
“多谢。”我说,“我会保守秘密。那些枪怎么回事?”
他停下来,低头盯着桌子,然后非常缓慢地抬起眼睛看着我。“两把都是斯蒂尔格雷夫的,此外他还持有携枪许可证,是另外一个郡的郡长办公室发的。别问我为什么。其中一把——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,然后抬眼看向我头顶上的墙壁,“其中一把杀了奎斯特————杀掉斯坦的也是同一把。”
“哪一把?”
他微微一笑。“如果弹道组的人把两把搞混那就见鬼了,但我们搞不清楚。”他说。
他等着我说些什么。但我无话可说。他打了个手势。
“好吧,就这样吧。你知道这和私人恩怨无关,但我真希望地方检察官能剥了你的皮————一条条细细长长地剥掉。”
他转身走出去。
我也可以离开了,但我只是坐在那里,越过桌子盯着对面的墙壁,就好像已经忘记该怎么起身。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,橘发皇后走了进来。她打开拉盖书桌的活动桌面,从那令人不可思议的头发上摘下帽子,然后把外套挂在光秃秃的墙壁的一个挂钩上。她打开了她身旁的那扇窗户,掀开打字机上的罩子,然后在里面添上纸张。这之后她便看向坐在对面的我。“等人?”
“我在这儿住。”我说,“待了一整晚。”
她定定地看了我片刻。“你昨天下午在这儿,我记得。”
她转向了她的打字机,手指开始在上面飞舞。她身后那扇打开的窗户外传来了车辆蜂拥进停车场的嘈杂车声。天空白亮得刺眼,没有太多烟雾,这将是燥热的一天。
橘发皇后书桌上的电话响起。她以近不可闻的声音对着话筒低语着,然后挂断电话。她再次看向坐在对面的我。
“恩迪科特先生在他的办公室,”她说,“知道路吗?”
“我以前在那儿工作过,尽管不是为他。我被开除了。”
她用一副市政厅专属眼神看着我。有个声音似乎从什么地方传来,但不像是她嘴里发出的:“用湿手套给他脸上重重来一下子。”
我走到她身旁站住,低头看着她的那头橘色头发,发根处有很多都是灰色。
“刚才是谁在说话?”
“是墙。”她说,“它能说话。是那些死人在去地狱的路上经过这里发出的声音。”
我静悄悄地走出房间,轻手轻脚地关上门,确保它没发出任何噪声。